纪思臻眉眼肉眼可见的舒缓下来，秘书知趣地不再吱声。

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出了一些汗，从小到大，纪思臻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。

陆清悦没有得到回答，又问了一句：“请问你找谁？”

纪思臻一愣，心里的开心瞬间退去。

清悦她，不记得这个号码是他的了吗？

察觉到陆清悦要挂电话，纪思臻顾不得再去想其他。

“清悦是我！”

前方绿灯亮起，车子继续往前行驶。

街道飞速后退，而纪思臻，正忐忑地等着陆清悦的回应。

那边沉默半晌，才响起一句：“嗯。”

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。

纪思臻张嘴，却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
明明他有好多话想说，但是在这个当口，他却像是失了声。

他喉结微动，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：“恭喜。”

陆清悦好像是笑了一声，又好像没笑。

“嗯。”

冷淡的，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纪思臻这个人。

纪思臻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变得冰凉，举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。

反倒是陆清悦打破了沉默：“如果没事的话，我就挂了。”

纪思臻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：“等等！”3

可他又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，这一刻，他仿佛不是那个能三言两语说到商场对手哑口无言的纪总。

“清悦，你很……忙吗？”

陆清悦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，小溪流水一般温柔，像是能流进人心里。

“还好，做完这个访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。”

她像是在跟一个朋友说话，纪思臻却敛了眸子。

他们之间，不应该这样的……

“有时间的话，我想……”

‘约你吃个饭’这几个字还在嘴边，却被陆清悦打断。

她态度依旧温和，可纪思臻却感觉到了她的坚决：“纪思臻，我不纠缠你，也希望你不要来纠缠我。”

“我们之间，早就结束了。”

那边似乎是有人在叫她。

紧接着，纪思臻耳边就只剩下‘嘟嘟’的忙音。

冰冷且机械，好似在嘲笑他这迟来的悔意。

让他血液都冷了下来。

“纪总……”

秘书担心地喊了一声。

纪思臻扬手打断他：“我没事。”

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
微信消息弹个不停。

是景和发来的一连串消息。

忽略他一堆没有意义的消息，纪思臻的眼神定格在他发来的一个链接上。

纪思臻回忆着刚才陆清悦说过的话，手指一动，点开了链接。

是一个官方访谈直播。

而被访谈的人，就是陆清悦。

与新闻里的照片不一样，她没有穿白大褂，而是穿着简单的雪纺衬衫。

一头黑发柔顺的垂下，虚虚绑在脑后。

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神清润没有杂质。

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柔和。

接近纪思臻记忆中的那个人，却也大相径庭。

纪思臻不免想，这么多年，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认清过她？

如果他了解她，八年前也不会对她有那样的误解……

“陆博士，今天我们不谈工作，就谈谈您，好吗？”

手机里主持人的声音将纪思臻的思绪拉回。

纪思臻盯着屏幕里那张日思夜想的脸。

不谈工作，那会谈些什么？

生活，还是……感情？

纪思臻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期待。

如果是感情的话，会谈到他吗？

正想着，陆清悦的声音就响起：“当然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