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簌双为沈锦绣整理着华美的衣裳，口中不停叮嘱。

“献艺时莫要怯场，今日若能得太后青眼，日后定然前程无量。”

沈锦绣不耐烦道：“娘亲，女儿耳朵都要生茧了！”

沈菀就站在旁边，却被沈簌双视若无物。

眼看着她们登上马车朝宫门驶去，沈菀抿着唇站在原地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晚上，皇宫御花园。

悠扬的琴声停下，御园中掌声雷动。

命妇们纷纷夸奖道：“余音绕梁，沈大小姐的琴艺可称一绝！”

“沈夫人当真是生了位好女儿！”

沈簌双眼中满是骄傲之色，却谦虚回道：“锦绣献丑了，与诸位小姐比起来……”

她话音未落，内侍高声传唱道：“下一位，公孙剑舞！”

听得公孙剑舞，沈簌双浑身一震。

待看清持剑上台之人的面容，她瞬时脸色大变：“沈菀？！”

场中鸦雀无声。

银光剑影间，仿若天地倾斜，雷霆万钧滚滚而来。

倏然舞毕风平浪静，唯独那把银霜青鸟剑还在发着耀眼清光。

窗体底端

一曲《裴将军满堂势》舞毕，众人心中大为震撼，余波未平。

良久寂静后，满堂喝彩。

更有人当场吟诗：“来如雷霆收震怒，罢如江海凝清光。”

太后目光幽远，隐有泪意：“沈家小女，尽得她外祖母真传呐！”

沈菀回到坐席上，沈簌双冷声询问她：“你是如何进宫的？”

沈菀淡然开口：“是太后娘娘想见我。”

沈簌双忿忿握拳，冷睨着沈菀。

“将锦绣的风头都抢尽了，你很得意是不是？”

沈菀从前以为，母亲不喜欢她是因为她长得不美，不够出类拔萃。

直到这一刻，沈菀才终于醒悟，喜恶从来没有公平与道理之说。

心脏闷得喘不过气，沈菀起身离席。

她走到莲池旁。

却见荧光点点中，傅灼负手而立，宛若谪仙。

这一刻，他就是黑夜中的唯一光亮，亦是她生命中的明灯。

沈菀不由自主向他靠近：“师兄。”

傅灼回头看她，眸中闪过诧异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
“有些闷，我随便走走。”心底浓烈的情愫呼之欲出，沈菀忍不住颤抖，“师兄要入朝为官？那往后……还去老师处上课吗？”

傅灼沉思一瞬，淡淡道：“嗯，无事不会去了。”

此后见面的机会，少之又少。

沈菀不假思索，脱口而出：“师兄，那片红枫我看到了！师兄的情意，我也收到了。”

她顿了顿，紧张的揪着裙摆：“我也心悦师兄，情深意重。”

寂静的莲池边，只听得沈菀剧烈的心跳声。

“也？”傅灼蹙眉。

沈菀尚未回过神，便听他淡淡开口：“上次的书，是别人赠予我的。”

所以……那本书是他随意转赠她的？

“还有事吗？”傅灼淡漠的令人心惊。

沈菀愣在原地，默默攥紧了拳头。